四百五十二、暮熔金-《画斜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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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!”被“以彼之身还彼之道”、又被先声夺人的盛馥气得满面通红,那正举在胸前尚未及够着脖颈的长剑一下就陷于“进退两难”之地、徘徊不止......几息之后那青芒终于还是横上了那“领如蝤蛴”之处--“那我们就来比一比谁的剑锋更利些!”

    盛馥话落那一刹剑锋也略略流转,顷刻一道如胭的猩红赫然就在盛为眼中绽开!

    “疯婆!”盛为焦灼地跺脚大吼,一时无法之下只得将短剑也往咽喉处更递近了几分、眼看就要捅穿肌肤,“你纵是此刻把自己切死了又有何用?你们一个两个可均是嫌二郎带着莫念一个不够?因此还把齐享扔给二郎?不成不成,那可是万万不成!与其受那烦扰,二郎不如就此自戕更爽快些!”

    可盛馥就似全然听不见那一片“娘娘不可”、“二郎不可”的恐惧哀求之声,也看不见盛为那把短剑已然将他的咽喉戳出红星点点......她只顾自己笑得忘形,全然不管这笑落在旁人的眼中可是比哭更悲。她木然地立在那厢站着像是不知惧怕、不觉苦痛......然她不是不知脖颈间有股温热渐凉、不是不觉那切肤之痛正沥沥作响--只是此刻之她但觉唯有这痛才能去补那“歉悔”--若不是一年多来自己常常心生二想、终于“惹鬼上身”,若不是这几月自己来许那“邪魅”作祟、不肯早驱了她去,怎会有而今之祸?

    “疯婆!你可是想二郎横尸在此?”盛为见盛馥不为所动,又再逼近了一步,握着短剑的手更用力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为何要拦我?!为何都要拦我?为何你也要拦我?”盛馥明明知道盛为苦心、也为他心疼却不“能”相让。她咬牙将手中长剑更往那猩红处切下了几毫,“不想我死便快些让开!”

    “女郎!”飞奔而回的绿乔远远看见盛馥横剑而向的脖颈间有艳红刺目,被骇得顷刻就丢了三魂七魄,她跌撞地跑近了又被盛为一手揪住,示意不能贸然上前。一旦看清了女郎面如死灰、眼中却跳耀着粹了冰的火;二郎亦是要“持剑自戕”、喉间已有鲜血嘀嗒,才歇下的眼泪瞬间迸发,万种自怪不够之下只好再去怨正埋头啜泣的初柳,“你竟不看着他们些,由着他们这样闹么?”

    “两个孽障!都给我放下!”听见娘子的声音自远而来,悄没声地,跪了一地的仆婢们皆是松了口气、落下了心--娘子既然到了,就再不会有大祸酿成!此时此地,盛家可是再经不住什么变故了!

    “你们这是做得什么?”娘子像是一点都看不见什么异样似得,疾步走近了盛馥就随手拗下了她的持剑之臂,“都是做了娘的人了,怎么就不记得如今还有儿郎要管要顾?这般闹法可是于事有助?”

    “母亲,姐姐是忧急过甚才如此失智......母亲莫要怪她了罢!”盛为吁出一口长气垂手放落了短剑,心中的淤塞却并没有为这已然终结的“对持”而畅,反而的,倒像是更添了几分!

    “你这会儿又来充什么体谅?既然为我想的,方才为何不放了我走?”盛馥听见盛为为她开脱,撇下娘子就想去抓住盛为“拼命”。她只顾情急却忘了双腿正被初柳抱着,一挣之下险些栽倒。

    又是一片惊呼声中,盛为抢着扶住了盛馥。他又恨恨地跺起了脚,拿一些他自己都不愿听的话再去劝她,“如今哪个不急?哪个不忧?你不正经沉稳些倒还要更添了事?你这般闹齐尔永便能寻着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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