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百六十八、因相依-《画斜红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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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若于朕仅有入骨之恨,又怎会生出爱意缱倦?”刘赫自问。
“她不善藏匿心绪,更不会佯作伪装,是以种种流露皆是真心。既她有真心,朕又何必有惧。”刘赫自答。
“盛馥,朕恐你惊诧,又惧你耻笑此说无稽,是以从不曾提及,纵然是在朕危在旦夕之时。可而今你既已知晓,那便容朕称一声--吾妻!”
刘赫终于决意要“顺天而行”,一声“吾妻”款款落下--藉此认下了前世,订下了今生。
“呵!你!”盛馥只想嗤笑,却不自知有两行珠泪正跌荡而下,“我盛梅素是齐恪之妻,而你所称之妻--梅姝,只是一缕冤魂,你若要寻她,先自裁了罢!”
刘赫听罢有几丝懵懂。他懵懂两世一人的盛馥,怎会堪堪将自己一劈为二,作了“梅姝”与“梅素”之分?
“还是恨得太过了!”刘赫彷佛顿悟,“或是因为她本就是一知半解?”他又生疑。“然论是如何,朕怎可将此时机弃之不顾?可要如何劝她?如何让她阴了此一份“天定”更是难违?”
刘赫缓缓地抱起了盛馥,让她斜依榻上,继而四手相牵,四目相接;“盛馥,你可记得朕与你初识之地?”
“太湖楼!”盛馥道出此地时并无刘赫期许的浮想翩翩,她只看见了那坐于一片灰败中的冷清之人,心之涩涩想来倒或是相同,盛馥对着那人潸然而笑,“那里,原来也是与梅姝脱不开干系么?”
“盛馥,你可知梅姝亡后......”刘赫谨慎地揣摸着盛馥的神情,不知这“亡”字可会勾起她炽天之恨。却不想盛馥兀然不动,眼神定定地,并无有介怀之意。
“你可知梅姝亡后,朕就将她葬于太湖楼那处。朕还曾对天盟誓,若有来世,朕与你必会在此相逢、再续夫妻之缘。果然今世你我是在那里初识。”刘赫彷佛又看见了那日美得更赛旋霞的盛馥,不禁莞尔,“朕彼时亦曾央天,赐你来世活成个‘霸王模样’,也是果不然其--是以天道如此、天意如此,更遑论朕心真切--是以你我再历坎坷,也终难逃夫妻之份。”
“你那一时不肯认,这一时又在作什么?”盛馥滞了一息便笑,笑着笑着便有泪珠落下,“你!呵呵!原来真是‘你’,而非焱羽!”她摇了摇头,泪淌得愈发凶狠了些,“可惜了!可惜我并非梅姝,我只是盛馥!”
“何差之有?”刘赫替她擦着泪,“你若非梅姝,又怎会得了机缘知晓前世之事?她又为何能同你一般模样......”
“她是冤魂!是厉鬼!”盛馥忽然挣开了手、咆哮起来,“你此时一刻一派情深模样,难道已是忘记了她是怎生死的么?你当她来是为与你再续前情?她是为了索命而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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