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百七十六、费跂踵-《画斜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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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纵是怎样了,也没有这般快的!你是急糊涂心了么?”初柳红了脸道,“且、且我们伺候娘娘与殿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,这几日收拾车上,你可见着同那时一般的情形了?因此并没有的!莫乱想!”

    “怎能不乱想!殿下这都已近在咫尺了!”绿乔眼望苍莽叠翠忧叹了一声,“或者,会不会是早在开拔之前,娘娘与那人就已......”

    “那就更是不能了!且不说那时他俩一见还跟仇人没有两样,就说我俩可曾离了娘娘一步?”初柳虽劝着绿乔,心里也是烦扰不堪,“不过我看他这几日愈发拿自己当了我们的主子,除却军中的事物,娘娘吃穿用行也是样样要管,连住处都是要挨着.....我也是愁,娘娘成婚前差点没跟他闹出事来,可切莫拿如今来补上一回!那可是要翻天的!”

    “我是不明白娘娘这是为的什么缘故?说是与他有情,可也不能不顾殿下、享公子,”绿乔踢着地上的碎石,像是可以藉此踢去她的愤恨,“还有二郎,只会眼睁睁地瞧着那人充了殿下耀武扬威,他一言不发的,真不知也是着了什么魔!”

    “且他还存心避了我们似得!一人住得远远的,连扯着他说话都是不能!”绿乔一脚踢飞了一块石籽,正中匆匆入院而来的阿卫脑门!

    “啊呀!”阿卫吃痛一下失手摔了手中的陶罐,旋即慌得顾不上脑门上几要滴血的大包,蹲下来就是一叠声的“完了完了!”

    本因“失足伤人”而慌愧的绿乔借着这话寻着了开脱自己的由头,又为因乌及屋,此刻只想拿阿卫出气,“呸呸呸!把此处当成你们自家的院子横闯进来不算,竟还咒起来了!可是欺我们无人可冶了你?”

    “绿乔!你这是欲加之罪!”阿卫也上了火,“呼”地站起身来指着地上,“我说‘完了’的,原是这个!原是陛下的一片心。我知你厌我、烦我,可也不必这样妄生穿凿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一片心?”绿乔被他说得心虚,可为不示弱,跨上几步,愈发不肯相饶,“我们这里倒容不下多的心!谁人稀罕了?要你们自作多情?!”

    绿乔话中锋芒铮铮,既斥了“主”、也骂了“仆”。阿卫看着绿乔,几次欲言又止,终究还是颓然蹲下--竟是哭了!

    “这样冷的天!天光还不曾亮!”他抽噎着,“陛下就为路上看见了一眼溪水,到了又奔去捉虾。陛下伤势一直未愈,这冻水里一泡,谁知又会生出什么病来。我们也不愿呐,可但逢你家女郎之事,哪个劝得住?哪个敢劝?”

    “哪个不知如今溪水冰冷彻骨,又能捕上几条虾来?好不易凑着这么些,说是可以给女郎做一盘,竟这么就碎了......”

    “也怪我贱!硬是要先捧来给你们瞧一瞧。我早已没了什么肖想,只是为了当初你们教我做吃食的那点情谊,又想着连日奔波煞是乏味,只想让你们见了乐上一乐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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