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百零八、殊未已-《画斜红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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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曾好全呢,娘娘且再忍耐些!”想起刘赫那能将人生吞活剥般的眼神,郑凌琼就断不敢放手。或是盛馥如今体弱,几番拉扯也根本挣脱不得--就此郑凌琼居然起了些得意,得意之后一张嘴便开始絮絮叨叨、想来表点示好之意。
“娘娘奔波了半载,如今是太过虚弱了。又是长久不肯好好吃饭,因此贪闻些油腥便是不得好过!”
“是当好生将养呢!不然一闻见油腻些的就要干呕也是不好。这干呕之态,如我知道的便是知道,要是不知道的,只当是娘娘有了身孕故而害喜呢!如今恪王殿下又不在娘娘近前.......”
郑凌琼话音未落,脖间就已一凉。她目眐心骇地先一眼瞥见一双寒冰样的双眸,又一眼瞥见一柄短刀正抵在自己的脖颈之间。
“荒野之物!因陋就简!我当然是闻之不适!你如是,你那茕茕白兔亦如是!”盛馥抽出了那只被郑凌琼捏住的手,嫌恶万分地在皮裘上擦了又擦,“茕茕白兔?呵呵,你们互愿为彼此东走西顾原是你们的事,不必暗中来示意我知道‘衣不如旧’......”
盛馥动怒,郑凌琼三魂七魄旋即就飞去了一半:“果真来了吧!何苦又自己咒自己?果真是应验了吧!”她巍巍颤颤地又偷瞥了一眼那散着青晕的刀刃,当真是欲哭无泪!
“娘娘息怒!听、听我说了几句、说得不好再杀不迟。”郑凌琼咽下口口水,卖力地陪着笑。可她愈想赔笑却愈显张皇,一张脸毫无章法地皱起松开,倒是难得的令人“不忍直视”。
“那个......娘娘!那个.......‘茕茕白兔’我、不、奴婢原也不会,只这一路听陛下一直在念,才、才学来的。”
“即便学了,奴婢也并不知那是什么意思,这不巧了猎到了野兔,才满嘴胡吣出来!”
“还有,那个......娘娘!那个.......陛下喊奴婢一同前来,原是为了我认路又能制药,并没有一点旁的意思!终归到底的,陛下容我在边上,除却他离不了药、剩下的就都是为了奴婢能相帮他救了恪王殿下,好还娘娘夫妻团圆!”
“还我们夫妻团圆?”盛馥寒眸一缩,只觉血冲颅顶,“他与你这般说的?”
“啊?啊!啊.......”郑凌琼见盛馥模样更是可怖,便知是自己说错了话!可终究是错在了哪句,她却是拿捏不住--“毕竟他们说话,从来就是指东打西、指桑骂槐的,天知道这红是不是红,那青是不是青。因此上我以为说错的,未必就是错了。我以为不曾说错的,恰恰又是不错的!”
“是为我说她干呕像是有孕?”郑凌琼为保得性命,心思如驰,“还是为了那末一句?”
“可末一句又有什么不妥的?这位盛家女郎、此位恪王妃,不是素来就是既要与恪王情比金坚、又要与刘赫不离不弃的么?为此她要杀要剐了多少回?来去折腾了南北无数之人多少趟?如今眼见她都能得了,倒反而不好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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