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百十二、抵谩生-《画斜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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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蓦地万阑俱寂。那山风似也忧怕扰断了刘赫怀中之人难得的酣梦,就此避而不见。鸟已栖、林愈静,浓墨撒就的群山间似乎只有薪火燃起的噼啪之音微弱可闻......

    刘赫骤得安谧、一时间心神不知该往何处而去.....茫茫然愣怔起来,那眼眸便随着火苗而跃。一升一落、一升一落,他的呼吸心跳已与那火焰融洽无间,恍恍惚惚、恍恍惚惚,他似又看见了那一方火池、看见了那个毅然决然纵身而去的羸弱身影.......

    “不!”他蛮横地将盛馥箍得紧些、再紧些,“无论是为补前世之憾,还是为求今世之缺,朕都应一争到底、且朕必要一赢!”

    “你便不要再忧心了罢!”刘赫伸手想去捋平了了盛馥眉间的皱褶,触手间却是冰凉地让他骇意抖生。

    “世间许多事并不是你抵死谩生便有解法,你耗尽神思、可知也快耗枯了生气。”刘赫忽然就生出了要将他“笃定”之由告诉了盛馥的心思......她少一份担忧便是能省几分气力......

    “不妥!”刘赫转瞬既否,“朕虽与东方举有约在大剑关相见、且笃定他于朕断不会“见死不救”,然万一盛馥得知后又要另生变故呢?且他盛家与东方家是原有着千丝万缕的干连--如此,更不可轻率以对。”

    “何以会纷扰至此!”刘赫蹙起眉,脑中心里尽是自他南下那日起的片片段段,神不守舍间彷佛看见齐恪就坐在那处树下,摆着看似款款、实则倨傲之笑--与云城那夜一般一样。

    “齐恪,你以为你凡存世一日,朕归正只能做苟且之人!”

    “若朕与你相斗,你以为盛馥定是会义无反顾拾刀向朕?!”

    “她已为你自悔一世,今世业已损半,你当知足!更当庆幸!”

    树影曳曳,那影中之人依旧温雅而坐--纵然刘赫就要万目睚眦,他故雍容如斯、不迫如斯......

    “你是将死之人,她那言那行并非不舍、更非是爱,只为施舍些恻隐、好教你义无反顾罢了。”齐恪的鄙薄之意满满地泄在嗤笑之中,“痴心妄想之辈,不自量力之人,一阵黄粱梦醒,你又当何以自处?”

    “‘不役耳目,百度惟贞,玩人丧德,玩物丧志’,刘赫,孤送你金玉良言,你好生揣度去罢!”

    如同被天落大石骤然击中胸膛,刘赫蓦地心尖一阵揪痛,怒极想辩、却是语塞难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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