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百四十八、鬻采竭-《画斜红》
第(3/3)页
“阿尚才是此言差矣!可扰我妻心绪之物,孤当然不许!且何谓当真?又何谓是真?”齐恪呼着阿尚,双眸却是直视了刘赫而去,“且看郑娘子鬓边画的斜红,真否?”
若说齐恪代拒是在情理之中,可他这“画斜红”之问却实在叫人莫名。难得刘赫与东方阿尚一同为之有了一刹的愣怔,而就在这一刹之间,齐恪已始自答自说。
“此斜红当然是真。此乃郑娘子亲手描画而成,自形至色,哪一不真?”
“然这斜红是否亦是假象?”
“当然亦是假象、且假得纯粹不已!”
“斜红自何而来?是因薛夜来而来。斜红应是何物?应是薛夜来鬓边那道血痕。”
“如此斜红若要为真,就当只存于薛夜来鬓边、且定要是那一刻的因伤而起---是以自那夜那人之后,还何来可以作真的斜红?悉数都是假的罢了!”
“然日日描绘斜红的娘子可会认假?想来她们必也不肯。”
“是以......薛夜来之斜红是真,而今诸娘子效仿的也亦是真。然可还有人为求斜红,就定要去效仿薛夜来之举?定是无有,因其早已两不相干,不成因果。”
“同理!此匣中之物也好,那所谓旧时孽缘也罢,就如薛夜来之斜红,于那时尽是全真,而于如今却是效仿不来,本属两不相涉!”
“何况!”齐恪说着顿了顿,紧摄着刘赫双眸,“何况,纵然羽王之说、义帝之说、梅姝之说,三人之说悉是真实,亦未必与我等相干!”
“缘于但凡有有心人记而载之、代代传之.......再使些奇幻方术,那便是欲要强加于何人、便能强加于何人!”
“哗啦”一响,刘赫的心墙坍塌了一角,蓦地就现出了他深埋于底、自称为“谬猜”之想。他不是不曾疑过齐恪所疑、他不是不曾想过齐恪所想,却断容不下这等扰断已愿之念,且.......
“殿下道彼之斜红并非此之斜红,不成因果。然若无彼之斜红,此之斜红又将何存?”刘赫不甘就此示弱,惦着梳篦幽幽一叹,“这梳篦所在是朕反复在梦中得来,且朕身畔并无可使得方术之人。”
“呵呵.......”齐恪的笑声仍是清朗,“可知有方术是可入心浸魂,且绝非只图一时一日之功,是可生死相随?”
“殿下胡扯的本事愈发长进!”眼看刘赫语滞,东方阿尚就来偏帮,“前世今生之说并非虚无缥缈,殿下还是因为惧怕了,才这般胡扯!然陛下莫再听他胡扯,时不我待,还需快些决断呐!”
“齐尔永!你又何必与他们争光鬻采,非但他们理会不得,你倒是将要虑亦竭矣。”盛远收回了远望“天顶”之眸,看罢了金匣,又去瞥那象牙梳篦。
“呵呵!象箸玉杯,其兴也浡焉,其亡也忽焉。”盛远戏虐一笑,“那羽王是个自刎而终之人,虽比我强些,然亦只个草莽、难称人中龙凤,以他作诱,我道浅薄!”。
“不过浅薄之人也只能用浅薄之诱......是以齐尔永,你与其这般隐晦,不如浅显阴了,就如--勿要以前世为籍,扰今生之安,再就如--盛馥若肯跟了你去,那便自去,却只为今生之情......如此大可省些气力,何必再要与他们牵强附会?”
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