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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空荡荡的书房中，书架上没有一本书。

    张玄素坐在书桌对面，有些拘谨。

    他曾经是瞧不起杜荷。

    但自从他决定追随杜荷的那一刻开始，他已经认定杜荷在自己所在的食物链的上端。

    自古以来，尊卑等级森严。

    让他与杜荷平起平坐，他还有些不习惯。

    半晌，杜荷突然说道：“老张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，如今，本少爷面对的是范阳卢氏，一个强大到让人窒息的对手，所有人，都认为我完了……你现在可以选择离开，而且，就凭你今日的表现，我会请陛下让你回到朝中。”

    张玄素激动地站起来：“少爷……你将我张玄素当成什么人了，我岂是那种胆小怕事，两面三刀之人，我既然已经做了决定，不管对错，我都会与你并肩作战。”

    他甚至改口称呼杜荷为少爷。

    少爷，这是杜荷身边最亲近的人才能称呼的。

    杜荷抬起手往下压了压，“别激动，别激动，你年纪大了，对身体不好，先坐下。”

    “是是，少爷，你吩咐就是，我还是不坐了吧。”张玄素有些忐忑道。

    杜荷正色道：“你我虽然是上司与属下的关系，这只是位置的不同，但咱们都是平等的，我雇用你，你为我做事，你不比我杜荷低一等，古话说得好，人人生而平等，岂能弄这些玄虚，不光是你我二人，以后，整个驸马府，梦幻集团，都要做到，人人生而平等。”

    生而平等？

    张玄素的脑子，翁的一下。

    这是古话吗？

    我饱读古籍，却未曾听闻有这样的古话啊。

    这一定是少爷发明的。

    但是，他仿佛在黑暗中，看到了一丝曙光。

    以往，张玄素出身儒门，最信奉的就是等级尊卑，也最享受三六九等的待遇。

    可自打他的地位一落千丈，他才发现，当你有权有势时，别人都对你敬重有加，当你失势时，却是猪狗不如，哪怕连作为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。

    而且，他曾经在养猪场挑猪粪，又在驸马府建造的时候当监工，整日与底层的百姓们一起生活，渐渐明白，在这个时代，别看百姓安居乐业，可百姓们的生命，还是如草芥一般。

    朝中的权贵，长安的富人们，从未想过，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，也和他们一样，是活生生的人。

    为何如此？

    这个问题，已经困扰张玄素许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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